影片演到一半多,琐碎的生活与无所不在的强大压力,让我满脑子不得不只有这样一个想法——日本果然是个压力大到BT的国家,一个男主人的失业,便让这个一直保持着内部和谐的家庭转眼间就危机四伏,大有完全不可逆转之势。
其实,只几个晚餐的镜头便可看出,本是一家人,却十分的拘谨与慎重,大概是和这个民族的整体素质与教育有关,我们不太能在公众的场合看到他们放纵的一面——除非疯了,或是崩溃。
许多人拿得了Oscar的《入殓师》与本片相比,我很难找到他们的共通处。
如果《入殓师》呈现出的是温暖,是感动,和对生命的极大尊重,那这个部前半段沉闷无比的故事则是无限的抑郁与沮丧。甚至嗅不到一丝希望的气息。
而后半部分的情节急转,冲突不仅明显,也有一点矫揉的成分。大概是这位以惊悚片见长的著名导演第一次回归家庭主题与现实主义,仍旧需要一些剧烈的情景来结束这场冲突。
而结尾那个健二的《月光》,更像是喻示着全家人都在挣扎与无奈中,终于找到了暂时的妥协与和谐。
看这部2008年的日本电影,强烈感觉到这就是即将踏入老龄化的中国。当80后这一代,经过了二十年的奋斗,成为社会的中坚的时候,这个国家大概也进入了衰退期。当一切粗糙的力量已经消失,接受过良好教育的这一代,已经拥有了一个相当稳定的生活,只是在这个继续前进,越来越难以令人理解的世界,有多少人能在岁月的流逝中仍能紧跟时代步伐?是否会有那么一天,我们也会衣着光鲜地担心自己的职业,孩子的心理,夫妻间的隔阂,还有那种衰老所带来的不可抹去的恐惧感。
每个时代好像都有自己独特的问题,不能比拟,难以消融。从青年时代,我们就卷入了一个无比宏大的城市化过程中,回不了头,整个国家,整个民族,好像就在拿一代人在做实验,去证明我们能创造丰盛的物质,而我们的目标,也仅仅是物质而已。如果当这个实验失败了,会有一首安静动人的奏鸣曲去抚慰那些疲倦的心灵吗?如果这一代人,完成不了从物质丰富到内心充实这个过程,那我们将会留给后代一个怎样荒芜的世界啊?
I think the strange, unexplained light in this scene (and the blowing wind, a constant intermittent ‘presence’ in the film) announces the coming shift from the opening half’s gendaigeki realism, to the second half’s dream or fantasy-like turn to a series of bizarre events, beginning at about the seventy minute mark of the film.
——Tokyo Sonata: Flirting with the Fantastic, Donato Totaro
虽然我不喜欢导演在后半段跨入魔幻现实主义(?)的决定。但是真的很喜欢这个scene
大概是从大学频繁回家的时候开始思考,“大学生”这个头衔是不是自己给自己加的戏?因为离家近,几乎周末都会回家呆着,当带着大学生的身份面对家里遇到的各种问题时,并没有觉得自己比高中时的思维及视野上有特别的增长:我妈交给我大笔现金让存银行的时候,我甚至找我弟给我当保镖;搬宿舍的时候,我没有提前打听清楚,我爸给我装行李的车可以开到宿舍楼下,害我爸扛着行李绕学校半圈。而我爸妈也很喜欢一句口头禅:“大学生连这都不会,么鬼大学生”。有时,那些光鲜的身份并不能代表我们自己
黑泽清的一部非惊悚作品,在平凡的现实描绘中展现了奇妙。这么说是因为,电影前三分之二的现实主义笔触,几乎让人忘了这是一部日本电影。日本电影固守的探寻内心的基调在此片中有了一种崭新的变奏。
电影中人们探寻内心的方式不再是一种向内的开掘,体现出来的也不再是物哀、幽玄、枯寂等传统的日式格调,而是人与人之间的无解、冷漠和无法沟通。电影也借着对四口之家的客观审视,点出了日本现代社会——或许也包括整个人类社会——潜藏的忧虑与哀伤。
在前三分之二的现实主义描绘中,48岁的香川照之被公司扫地出门,失业后瞒着家人每天在外面找工作,吃救助餐,类似情节在其他电影中常见,但在本片中因摒弃了煽情的成分而显得真实可信。如果把这段戏代入到金融危机、经济萧条的当下,更会产生极大的共鸣。导演显然不希望这段戏有过多的戏剧成分,在如实的描绘中,我们自能体会到即便是在日本这样一个超富社会中,人在应对社会变化时同样的力不从心和无从抗拒。
这种全无应对的变化——从有业到失业,将一个社会属性的人抛弃于人群之外
也许是金融危机的缘故,Criterion Collection和Master of Cinema的选片标准都产生了一定范围内的动摇,一些年份更接近当下的甚至直接是今年的各大电影节获奖作品,都被编上了原本必须奉为电影圣经才能拥有的序号,如此也好,观众能领略到一些现代感(非现代主义之“现代”)更强的艺术电影,而不再是闷片。CC选择大卫.芬奇的《本杰明.巴顿奇事》,MOC选择杜琪峰的《神探》,或者这次的黑泽清《东京奏鸣曲》,在我看来都是不错的尝试——事实上,这些影片的制作水准和技术影像效果毋庸置疑,更重要的是,关乎电影本体的艺术成就,抑或人文关怀,已经先于历史的陈酿而散发了初香,看得人声泪俱下。
《东京奏鸣曲》是一部典型的父权电影,影片从头至尾却都浸润在一种格调平淡的压抑中,即使结尾时浮现出的看似大团圆,也被一个全景的固定长镜头笼罩着,让人被流露出来的那一丝温暖所挟持,挥之不去的苦闷。这种压抑的观感,颇让人想起小津安二郎对镜头独到的处理方式——的确,在处理家庭矛盾时导演黑泽清往往直接撷取了小津式的构图法
“东京奏鸣曲”现象级!不可见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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