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技艺,通常看它起笔,就知是否大家。解构难、铺叙难、收尾难,但第一层的难处在起笔,一划即是定调。
《刺客聂隐娘》的起笔,聂隐娘和师傅两人在树旁伏击大僚,刷着的竟然不是马而是驴,驴是电影中很有意味的意象。我印象最深的是法国电影大师罗伯特·布列松的《驴子巴尔塔萨》,象征着某种质朴纯洁的精神,后来在张艺谋的《菊豆》里再次看到驴子,却降格成了情欲的隐喻。侯孝贤应该和布列松有种同种的电影抒写气质,追求一种反戏剧化的效果,不喜欢“表演”。布列松把电影中的角色叫“人模”,以区别于在舞台上表演的人,表演是很刻意地让观众去相信他的动机,信任他们眼睛看到的样子,越逼真越假,而最为本真的电影抒写反而是让演员自然地呈现出他们所想隐藏的东西。
驴子一晃而过,聂隐娘杀入阵中,一击毙杀大僚,那树叶和阳光的掩映和摇晃间,放佛让人置身于黑泽明的《罗生门》世界。日本电影天皇黑泽明也十分佩服侯孝贤的拍摄,认为他突破了摄影“框”的限制,能让人看到“框”外的世界。这也许就是本片编剧之一谢海盟所说侯孝贤导演的“冰山”吧
有意思的武侠片 《刺客聂隐娘》:侠骨柔情敌不过风花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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