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996年第一次来到这个小镇,当时企业还不多,最著名的就是省直企业钼铁矿,据说最早的时候是日本人开的,建国之后归属国家管控。我到现在还不知道钼铁是一种什么金属,起到什么作用,但从这个厂矿的内部结构来看,应该很重要。里面有个朋友,带我进去看过,看过之后我很感叹,这哪里是一个厂?简直就像一个独立的小国家一样。外面有的,里面都有,外面没有的,里面也有。它有电影院,有庞大的食堂,有澡堂,有篮球场,有娱乐设施,有小卖部,有理发店,有跳舞厅,有学唱戏的、扭秧歌的等等,还有很多我没看到,但被他们说得很稀奇的建筑或者娱乐场所,总之一个人一生所需要的基本生活条件都能满足,除了没有墓地和火葬场。
我其实不知道这些工作的人都是怎样进入这个工厂的,那个朋友的父亲原本是江西人,上个世纪50年代调到这个工厂之后,一辈子都呆在这里,娶妻,生子,妻子也是工厂里的同事,据他说,大部分和他年龄差不多的人都是这个情况。这里原本上班的人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公务员。福利待遇可不是一般的好,孩子在这里面出生,成长,接受教育
《二十四城记》
导演:贾樟柯
国泰电影院
2009/3/7
上座率:10%
评分:8/10
从造飞机零件的军工厂,到房地产商即将炒卖的楼盘,《二十四城记》讲述的虽然是这个时代司空见惯的故事,然而它却提供了丰富的可供诠释和解读的角度:比如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的变迁;比如“小世界”和外部世界的关系;比如由混合使用职业演员和真实的工人牵出的,关于真实和虚构的界限问题,关于历史如何写就的问题;又或者,更普遍意义上的,时间的倏然流逝。
然而要说到《二十四城记》最特别的地方,我觉得在于它的影像所具有的疏离角度。没错,这种疏离的视角,来自其类似记录片的访谈形式。尤其是,这种人物的访谈形式是如此彻底而纯粹,镜头每分每秒始终盯牢讲述者——即,镜头永远只呈现讲述者的面部表情、小动作、眼神,始终将他讲述故事的方式呈现给观众——而没有利用任何叙事性的影像(比如记录片常用的“搬演”手法、或者干脆使用剧情片的方式)来描述他所讲述的故事,提问者贾樟柯也始终只有画外音,一次也没出镜。
换而言之
现实残酷又诗意,记忆伤感而甜蜜。。
非职业演员努力表演自己,职业演员努力去掉表演,这个东西展示出来变得很有意思,特别喜欢公交车上讲述自己故事的那个角色,非职业演员在讲述过程中会自然流露出的一些习惯动作,比如她强调一个东西,或者激动,她就会不自觉的重复话语,这个特别打动人,而吕丽萍对讲述的控制力太强了,比起真实显得过于泰然自若了。
虽然吕丽萍的表演让我感到微微不适,我一点都不反对现实和虚构的结合,以及纪录片的形式,观影中特别明显的感受是我-观众-是拥有主动权的,之前一起看了《刺杀希特勒》,那种观影感受就很被动,你被导演和编剧牵着走,观众的感受是被操控的,他会用各种手段强制引导你进入他想达到的感官反应。而真正好的影片是和你的内心一起去经历,感受,,使内心中获得能量,一起生长的。
看那街道,房屋,空气,转暗的白日,和我们的家乡多么相像啊。
这是我们共同的诗,苦难, 生命。
《二十四城记》是一首平静的叙事长诗。诗中处处有贾樟柯,然而他的介入自然得不过是叫溪水绕过岩石,好激起一点银闪闪的水花。他只做证人,不做判官,在大河中央平静得出奇,并且恒有温情。
翻来覆去看了两遍。在不久前回南校看过南方都市报请贾樟柯来做的论坛后,对他的声音竟然感到熟悉,而能够在影片中轻易辨认了。那天他谈吐平和,如同他的电影,波澜总是在水面下。诚如鲁迅的《彷徨》要强于《呐喊》,原因之一是个人的喜怒哀乐在小说中已经净化,研究社会的目光便能入木三分。高度的艺术真实使电影有了它自己的张力,自行运动,他便不必露声色了。
百度百科上关于贾樟柯的条目里,提到把他置于更宏大的历史坐标中考量的思路。人们肯定他的影片仿佛影像存档,因为在这个行走于疯狂消逝中并且擅长遗忘的国度里,成为过去式也许意味着永恒的寂灭。他说过 “当一个社会急匆匆往前赶路的时候,不能因为要往前走,就忽视那个被你撞倒的人。”我第一次读到时便被这句话击中。何时我们的目光能够如他一样
二十四城记观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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